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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衛王國真的存在過嗎?

以色列南部新發現的牆再度引發熱烈爭論

一名探勘出新牆地點所在的考古學家表示:有新發現─在拉吉(Lachish)築壘防禦的牆─可證實西元前十世紀時,以色列和猶大王國已有幅員遼闊的疆土;但是心存疑慮的人並不認同。

拉吉這個以色列中部城市的歷史悠遠,令人不復記憶。考古學家腦海中的問題是:這個在過去八十年經多次挖掘的古老定居點,究竟是不是猶大王羅波安(Rehoboam)時期的堅固城?如今有新發現指出:事實可能真的就是如此,這也和聖經的敘述吻合。不過,並非每個人都相信這種說法。

已知最早提到拉吉的紀錄,是在阿瑪納(Amarna,譯注:埃及古都,位於現今的明亞省)的信件裡,也就是在西元前十四世紀以來、一連串經外交換得的泥版中。按考古學家的說法,當時正值青銅器時代(Bronze Age);按聖經來看,則是迦南人的時期。十九世紀時,一個埃及的田野調查工作者不經意地發現這些信件。信件是從以色列地寄給當時埃及王的,提到拉吉是強盛的大城,坐落於雪費拉(Shefela,譯注:希伯來文音譯,字面意義為低地)這個猶太山麓和平原。

拉吉(Tel Lachish)地圖

然而,拉吉後來只有在歷代志的書卷出現過,它在西元前十二世紀就遭到毀滅了。在歷代志裡,拉吉被描述為羅波安王的堅固城之一,他大約是在西元前十世紀統治猶大的,相當於在阿瑪納信件文獻後的四百年左右。

先前在拉吉的一切挖掘工作中,都沒有關於羅波安時代堅固城的任何蛛絲馬跡,直到如今。約瑟.賈分克爾(Yossi Garfinkel)教授是希伯來大學(Hebrew University)考古機構的領袖,兩週前在該校的耶路撒冷考古學特會中發言,講述了這個從前不為人知的牆。現場找到的橄欖核經碳定年(carbon dating)技術檢測顯示:那座牆的年代確實是在羅波安的時期。

賈分克爾說:「我們發現拉吉是堅固城,大約是在西元前920年建造的。」

最近在拉吉(Tel Lachish)出土的牆,年代可追溯至西元前十世紀。

預料這項發現將再度掀起一場熱烈的激辯,爭論聖經文本和實地發現之間是否真有關聯。近年來,以色列考古學界的關鍵爭戰已經窄化成這個主題了:究竟大衛和所羅門西元前十世紀在耶路撒冷統治的以色列、猶大聯合王國是否真實存在過?果真如此的話,那會是什麼樣子?

傳統派人士主張:聖經所描述位於猶大地的強盛王國確實存在;評論家(極小主義學派[minimalist school])卻指出:聖經文本和實際考古學發現之間,有著「無法跨越的」鴻溝。

一個關鍵的問題是:三千年前,雪費拉.耶胡達(Shefelat Yehuda,譯注:希伯來文音譯,意為猶太山麓)的城鎮到底是什麼樣子?人們相信,從耶路撒冷展開治理的小王國首先是往這個地區拓展的。

從耶路撒冷走到拉吉要兩天的路程。如果拉吉在西元前十世紀晚期已是堡壘,就可以證明在前十世紀開始的時候,在大衛和所羅門統治下的聯合王國已經發展起來了。評論家表示,西元前九世紀猶大王國才剛要擴展其影響力而已。

羅波安的崛起

賈分克爾說:「青銅器時代晚期,拉吉已是非常宏偉的迦南大城。隨後在西元前十二世紀,它遭到滅城,成為廢墟長達200年或250年之久。」「研究這個城市的大問題在於,在鐵器時代(Iron Age)的第五層(相當於當時的早期階段),發生了什麼事?它是堅固城,抑或只是一個村落?如果它是一座城,又是何時建造的?

有人說:拉吉是在大衛和所羅門時期建的,是在西元前十世紀初期;其他人認為,它是西元前九世紀晚期才建立起來的。」

於是他開始搜尋典型築壘防禦的牆──厚實堅固的牆。「我們勘查了三個地點,終於在北部的區段找到了介於第六層和第四層之間的牆。後來,挖掘的人挖到了延伸至那面牆的地層。用在地層下找到的橄欖核,就可以推算出牆的年代。橄欖核的樣本被寄送到牛津的粒子加速器進行檢測,研判的結果是:那座牆大約是在西元前920年建造的,那正是所羅門的兒子、大衛的孫子,羅波安作王的時候。」

賈分克爾對於成為爭論中的焦點人物,早已習以為常。他就是挖掘出海耳貝特‧基亞法(Khirbet Qeiyafa)的人。這個小碉堡位於猶大的以拉谷(Elah Valley),地處非利士(Philistia)邊境;建於西元前十世紀、大衛王的時代。

賈分克爾表示,這個碉堡證明了極小派(minimalists)的謬誤,他反駁說:在大衛時代,他的王國不只是一個山頂上的村落;大衛的王國至少已經擴及以拉谷了。然而,並不是每個人都同意這種看法。

一完成海耳貝特.基亞法的挖掘工作,賈分克爾就把注意力轉向拉吉。他相信:目前既然已發現了這座牆及其年代,我們就能精確地推算耶路撒冷王國發展的時間表了。

賈分克爾說,有一個層面是極小派和極大派(maximalists,相信聖經對事件之闡述為真的人)都贊同、但他卻不以為然的,就是:王國是瞬間興起的。因為他相信,王國的出現必須假以時日。他表明立場:「我說王國的興起是漸進的過程,現在我可以看見這個過程了。」

賈分克爾的時間表,始於大衛在希伯崙建立政治實體,他在那裡作王七年。接著大衛出征,攻取了耶路撒冷。事成之後,他在基亞法(Qeiyafa)建造堡壘,離耶路撒冷有一天的路程。

在下一個階段,大衛的孫子將會在拉吉築起堡壘,離耶路撒冷有兩天的路程。

後來,羅波安在西元前第九、第八世紀的繼位者往亞拉得(Arad)和別是巴(Be’er Sheva)築壘,距離耶路撒冷,則有三天路程的路程。

有考古學家對拉吉有其他的時間認定,賈分克爾就嘲諷、指責他們是為了爭取終身聘用,以致在假說未經透徹觀察、尚未底定之前就貿然發表。

也許築牆的是迦南人

特拉維夫大學(Tel Aviv University’)的納達夫.納阿曼(Nadav Na’aman)教授,是極小派陣營的,他對於在拉吉發現的牆幾乎無動於衷。他建議,先等針對這項發現的同業評鑑出爐再說;他的說法是:即便在拉吉發現的防禦保障真的是西元前十世紀的,也不能證明一個偉大的猶大王國當時確實存在過。

納阿曼指出,聖經中所列舉羅波安修築的保障並不正確。他說:「亞西加(Azeka)徹底被開挖過,當時根本還沒有人在那裡定居;在瑪利沙(Mareshah)和伯利恆(Bethlehem)也找不著什麼。有人會辯解說:那其他(列出來的)的保障呢(譯注:參考歷代志下11:5-11)?這我們就不得而知了,因為它們尚未經過開採。」

而最重要的是,納阿曼拒絕接受賈分克爾對基亞法、以及對拉吉的詮釋。

他提出理由:「拉吉在西元前十世紀末屬於猶大的這個假設能否成立,端視我們如何詮釋基亞法。」「我的主張則是:基亞法只是迦南當地的一個點,和猶大及耶路撒冷根本毫無關聯。」

他表示拉吉的厚牆,像在基亞法的牆,並沒有任何跡象顯示到底是誰建造的。也許築牆的,不是耶路撒冷的猶大諸王,而是來自迦特(Gath)的非利士王,或者根本就是其他人也說不定。

納阿曼甚至不認為猶大是最有可能的人選,他說:「西元前十世紀,猶大還是非常邊緣、積弱不振的國家;到了西元前九世紀,才振興起來。」

同時,在拉吉的挖掘工作,也讓另一個重要的文物出土了:一個四角的泥製祭壇。它的年代比那座牆還晚,大約是西元前七、八世紀左右;這也是目前為止,在猶大所能找到同款式的祭壇中,最古老的一個。這個祭壇證明了:在猶大的猶太人,他們的敬拜儀式並沒有局限於耶路撒冷的聖殿。

延伸閱讀及影片觀賞:

文章出處:國土報(Haaretz)尼爾.哈森(Nir Hasson)
文章日期:2019/04/24
翻譯|校稿|編審|耶路撒冷全球華人敬拜中心團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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